拔杯本命,可逆不拆。
随缘花间昙境,AO3叫Abgrund。
唯hannigram,恋爱脑,心软。
一只疯狂的威尔厨。
我喜欢用文字画画。

无害化

黑泥之作。极速手打没有章法。请勿评论。与现实中任何动物、人物、组织或团体无关。


刘婉回家开门的时候豆豆热情地迎接了她,豆豆十几天没见到她,一直用尾巴勾着她的裤腿,绕在她的脚边走。

但刘婉知道这是她的幻觉,不是因为其他人都没看到豆豆,不是因为临时当作猫砂盆的脸盆脚盆和鞋盒子里没有几个结团的猫砂,不是因为离开前用大盆装满的清水和猫粮没怎么下去,只是因为,她知道,豆豆因为是宠物小猫,已经无害化了。


豆豆是只胆小又粘人的猫,她不爱叫,但每次叫起来都像小奶狗,性格也像小狗,比如说作为一只猫,她很喜欢玩丢球游戏。而她现在正把她最喜欢玩的玩具往刘婉的脚上放,放好之后还抬起头发出她那小奶狗似的啊啊声,等着刘婉扔了玩具她好去捡回来,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

刘婉的眼泪无声地涌出来,她蹲在地上抱紧豆豆掉眼泪,不敢发出太大声音,也不敢蹲在门口堵着路,她抱着豆豆避到门边,搂着蜷在自己怀里的小猫无声地哭。

是暖的,真好,还是暖的。


父母和弟弟越过她,叹着气收拾起家里的东西。

十几天没回来,家里和离开时没什么两样,只有些东西上多了水渍阴干后的痕迹,用湿抹布擦两遍也就消了。

除去没了豆豆,屋里的一切没什么不同。


“也是没办法的事,别太难过了。”爸帮着弟弟收拾豆豆的食盆水碗时说。

“豆豆很听话的,又不会乱跑,从来没出去外面过……”妈擦着眼泪。

“嗯。”弟弟明显也难受着,豆豆还是弟弟捡回来的呢。

刘婉抱着豆豆坐到桌边,这会她已经不哭了,单也什么都没说。

“工作的事……”爸问。

“我……”刘婉没来得及开口。

“没事,已经删了,单位那边说不追究了。”弟弟接话。

“嗯……如果能没事就最好了……”妈不确定地又担心起来,“现在经济不好,工作没那么好找,上次你二姑介绍那个对象就是因为……”

“妈。”弟弟打断了妈的话,妈叹了口气,没继续说。

“要是实在不行,我就再去找工作,因为这个事就给我穿小鞋,那单位也不值得待下去了。”弟弟宽慰了一句,家里又陷入沉默。

刘婉挠着豆豆的下巴,热乎乎的小猫在她怀里打着舒服的小呼噜,心情奇异地平静。为了豆豆的事她早就哭过痛过,也闹过了,情绪已经消耗掉了,现在豆豆又回到她怀里,不管是她疯了还是豆豆是个鬼,都挺好的。

毕竟这是没办法的事。


短暂的家庭会议就此结束,刘婉捡起豆豆最喜欢的玩具回了自己房间,除了她,好像家里其他人都看不见她怀里的猫,明明每个人都很爱豆豆来的。

回到房间,刘婉拿玩具逗小猫玩。豆豆还是和以前一样,小爪子在瓷砖上跑得哒哒响,并没像故事里的鬼那样没有脚或影子或脚步声什么的,甚至她整只小猫也是温热的,会喘气会打呼噜,刘婉做事不和她玩时,还要扒拉着刘婉的头发闹脾气。

有时候刘婉会想,其实这样也好,毕竟人有对抗不了的东西,能这样和豆豆继续相处下去已经是再幸福也没有的事情了。如果豆豆是要吸她的什么阳气精气,就让她吸好了,一只只知道捡球学狗叫的小傻猫,如果吸点阳气什么的能让她过得好点,也挺好的。

弟弟的工作没有问题,公司里上级其实也是受压才不得已为之,弟弟顺从下来,没有继续顶牛,上面其实还有些愧疚。家里也收到了一笔赔偿金,那边人性化地提出可以赔偿一只和豆豆类似的猫,但家里谁都没有心气再养一只动物了,也就作罢。

那边说了许多好话,夸奖弟弟深明大义顾全大局什么的,弟弟只是沉默地听着,看不出什么心思。刘婉把豆豆抱到弟弟的肩膀上,暖乎乎的小猫贴着他,粉红的小舌头也舔着他的脸,但他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只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刘婉知道弟弟是很难过的,只是显不出来。


生活似乎在好转,一切正在回到原来的轨道上。


城市再度运转起来,晚高峰时街上的车和人也多了回来。爸妈又开始操心起弟弟的终身大事,其实刘婉还挺感谢二老的,他们从来没像催弟弟那样催着自己。

“妈。”弟弟无奈地叹了一声,“人家女孩没瞧上我,您别管那么多了,我是男人,晚几年也没什么。”

“可是前几年你也这么说,张阿姨刘叔叔的孩子都结婚了,你那发小孩子都两岁了,就你……”

“你妈也是担心你。”

“我不偷不抢不嫖不赌,担心什么啊!”

“说什么话呢!”

“你这孩子……唉,你肖阿姨给你介绍了个姑娘,明天下班你记得去。”

“我不去!”


刘婉在自己的房间里听见弟弟摔门出去的声音,怀里的豆豆被摔门声震得叫了一声。


“他爸,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唉,孩子大了也没办法。”

“不是,你听没听见猫叫的声音?”

“没有,怎么会有猫叫,这一片的……都……”

“我回来之后,总听见咱们家豆豆叫的声音,有时候夜里还能听见豆豆在客厅里跑,还有豆豆玩球的声音……”

“……你可能太想它了,你也是太紧张了……”

“你不知道,我最近还听见家里别的声音……”

“什么声音?”

“……我说不好。”

“别多想了,吃饭吧。”


豆豆完全不知道爷爷奶奶看不见她,和往常一样挠着人的裤腿玩,扑来扑去,小爪子在地板上踏出哒哒哒的声音。


老楼的隔音不好,弟弟回来时,虽然尽量蹑手蹑脚了,但还是把爸妈吵醒了。

“他爸,我还是能听见。”

“嗯……”爸睡意朦胧地应着,“什么?”

“豆豆的声音,还有别的声音。”

“……嗯,也快到日子了,去拜拜吧。”

“嗯,到日子了去拜拜吧。”


刘婉看了看日期,不记得最近有什么初一十五之类特殊的日子。


三天后,是个周日,弟弟陪着二老从庙里拜拜回来,三人一身好闻的檀香味道,妈手里攥着请回来的一把香。

抽出来几根,爸依次用火机点了,叫弟弟拿着香拜了三拜。

刘婉坐在屋里看着三人忙乎,想不起来这是什么规矩,怎么要把香插在她的门前?

妈双手合十,闭着眼,刘婉注意到妈虽然一直在染发烫发可鬓角还是白了,脸上皱纹也比之前多了不少,心里浮起酸涩,只听到她念叨。


“婉婉,婉婉,我的儿,你在天上保佑爸妈保佑弟弟,让豆豆乖乖,不要作祟,让家里平安,让弟弟快点讨到好老婆……”


怎么回事?

刘婉摸猫的手僵住,豆豆不满地叫了一声。妈摆了一盘子鲜亮水果和点心在她的屋子门口,配着那四柱香,仿佛是在……


啊,想起来了。

刘婉看着燃着的四根香,想起来了所有事。

三十多年前,诊所超出说我是女孩,就和豆豆一样无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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