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汉尼拔终于与观众一样，想要看看被威尔被络腮胡子遮盖下的脸——更别说他确认自己会享受整个过程。

Shave
《修面》

“威尔，你在刻意蓄须吗？”
“什么？不…并没有…”
“我不以为巴尔的摩没有足够好的理发店。”
“我只是，对这些不那么在意。”
不那么在意。汉尼拔品味着威尔的用词。
他在座位里前倾身体，眼中满是诚恳，看向在他的诊室里缓慢绕圈的威尔。
“Do me a favor.”

听到莱克特的话，威尔的视线从他正无意识抚摸的黄铜麋鹿的鹿角上转开，收回的手插进裤袋，略微蹙眉表达自己的疑惑，并看向莱克特医生——的领带。

“不用那么紧张，威尔。让我来帮你修面吧。”

“终于看不惯我的不修边幅，决定亲自改正了？”威尔立刻用尖刻武装了自己，嘴角挑起讥讽的弧度，但迎上莱克特透露的不赞同，威尔身体里的刺又缩回去了，“抱歉，”莱克特是他的医生——朋友，这位绅士只是在关心他，威尔习惯性地捏着额头，似乎那能让他挥之不去的头痛好上一些，“我只是觉得不必如此在意。”

在意。汉尼拔随着威尔的用词默诵，他依旧看着威尔，直到威尔再次逃离目光接触。
汉尼拔殷红的嘴唇卷起了满意的弧度。
他们不再谈论，因为这件事已经定下了。

“我不知道……”
被热毛巾覆盖上整张脸前，威尔说了什么，即使没有听清，汉尼拔也能猜到问题的指向。
“你是第一个。如你所见我的朋友不多，”汉尼拔的手指带着一点压力仔细地抚过毛巾未覆盖的颈侧，似乎在确认那里的胡茬长度，“如果让我选择，我只想为朋友服务。”
威尔觉得脸上的毛巾好像太热了。

泡沫被柔软的刷子涂布到脸上，终于从毛巾里重见天日的威尔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随即他上唇的髭须也被医生的手指仔细沾上了泡沫。
“虽然日本或美国有可以更换一次性刀片的方便产品，”汉尼拔转到威尔可以看到的地方，“但我更倾向于选择传统一些的。”
在威尔的视线边缘，锋利的刀刃随着它在牛皮表面的滑动反射着银亮的光芒，对方的讲述中他甚至了解了剃刀的材质和来历，手柄材质被替换成鹿角的说法让他想要起身看清楚，但此刻他被铺在他身上的毛巾、唇上的泡沫和汉尼拔·莱克特束缚在这里，身不由己。

“但和德国或俄罗斯的传统方法相比，”汉尼拔握住刀柄转到威尔身后，“日本的方法更为我青睐，”他的手指停在威尔的下颌上，威尔稍微仰头以方便这位卷起袖子为他服务的绅士，脆弱的喉结随着一次不自在的吞咽暴露在汉尼拔眼前，“与其他方法相比，日本人更注重顾客的感受。不管我们选择什么，都是为了彼此的舒适。”

刀刃接近皮肤，以精确的角度切入，滑动，离开。房间内舒缓轻柔的钢琴曲为一切添加了几近温柔的韵脚。

威尔不知道这是不是霍布斯带给他的影响，他在刀刃接近颈项的一瞬间感到迫近的巨大危险——阿比盖尔的血再次喷溅在他脸上。

但莱克特的剃刀分明是安全无害值得信任的——与他本人一样，威尔·格雷厄姆回过神，压住心头浮起的阴霾。此刻，细微的刮擦声是两人之间唯一的声音，音乐声遥远得似乎听不到了。这位医生的指腹不时在剃须后光滑的皮肤上摩挲以确定是否需要再来一刀——但有时候那摩挲太慢，让威尔不自然地眨眼。

而此刻的汉尼拔，自然是欣赏着自己创作的美景，棕红色的瞳孔惬意地半阖着，哥德堡变奏曲在他的耳内和心头鸣唱。

“你常去修面吗？”当汉尼拔修理鬓角的时候，听到了威尔的没话找话。
“你是说像这样把自己交给别人摆布？”汉尼拔带着笑意的声音让威尔有些不自在，“不，我没有像你信任我这样信任别人，我一般自己处理，也练出了好手艺。”

“有一瞬间我以为你会用手术刀。”当刀刃开始处理面部的汗毛，威尔再次开口。
“手术刀适合更精细，”刀刃甚至轻轻扫过眼皮，“更严谨的场景。”温热的毛巾再次覆盖上威尔已经完全光滑的皮肤，“也许总有一天，我会为你用到。”在威尔舒适的叹息声中带走了残余的泡沫。

手掌带着热度和力度将几乎无香的润肤露涂布在威尔的脸上，威尔的双手却下意识抓紧了两侧的扶手。

“威尔，放松。”汉尼拔带着一点谴责意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威尔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叠起双腿找了个不尴尬的位置，但当那双手温柔而缓慢地在他的喉结附近移动时，他再次紧绷，唯一能做的不过是克制自己不要颤抖和发出声音——这本该享受舒适的时间因为威尔的小差错变得煎熬。

汉尼拔满意地装作毫不知情，直到为这个看起来年轻了十岁的男人做完全套，才放开了可怜的特别探员。

威尔·格雷厄姆不想承认自己继续躺着缓了好一会才能自己站起来，当在医生的盥洗室镜子里看到自己焕然一新的脸，他带上笑意，并非常感激他的好医生什么也没说。

他重新回到诊室，汉尼拔·莱克特以微笑迎接了他。

——The End——

写手后记：希望我写出了刀刃加身的紧张感和博士调戏威尔时的色气